05
曹家的四少爷曹鹤阳的精神体是一条草蛇，这成了当日整个帝国贵族圈子最大的笑话，迅速流传。曹鹤阳这三个字也成了废物的代名词。
因为这件事儿，曹鹤阳接受了几波人或真或假的安慰。曹桓和曹机表示无论如何他都是曹家的四少爷，这不会变。曹霏让他不要灰心，普通人也能过日子。曹赫廉则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辅佐他，不过他眼神里的轻蔑连张霄墨都能看出来。
“少爷！”回去的路上，张霄墨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曹鹤阳反而挺轻松的，笑着说，“草蛇而已，你至于这么苦着一张脸吗？”
“可是……”张霄墨看了眼曹鹤阳，见他脸上神色一派自然，不像作伪，似乎精神体是一条草蛇并没有困扰到他，这才略感放心，说：“可是如果真的是草蛇的话，岂不是一点儿化龙的可能都没有了。”
“化龙？”曹鹤阳其实之前就想问了，明明曹霏的精神体显现出来是一条金蛇，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条金龙。又想到之前张霄墨说曹家的家徽是一条龙，更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是这话他不能直接问，否则太奇怪了。想了想他问：“说起来，三姐的金龙……看起来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张霄墨不疑有他，接过这个话题继续道：“每个人的精神体都是不同的。三小姐的金龙和族长大人的自然也不一样。何况她的金龙尚在幼年，没有生角也是自然的。说起来，其实族长大人的金龙也不算真的生角呢！”
曹鹤阳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笑着应了一句：“你说的对，倒是我想岔了。”说完他又把话题带到曹赫廉身上，说：“那个曹赫廉，我倒是没想到，他的精神体是银环铜蛇。”
“是的。”张霄墨说，“等二次进化的时候，很有可能进化成银蛇呢！若是资质够好，可以三次进化，说不定能进化成金环银蛇。那也非常了不起了。”
曹鹤阳是第一次听说精神体还能进化，他知道自己现在对这个世界其实非常不了解。想了想说：“墨墨，我最近不太想见人。”
“啊？少爷……您……”张霄墨吃了一惊，心说少爷刚刚还好好的，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怎么突然间说这个，难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吗？
曹鹤阳见张霄墨神色，微微一笑，说：“我其实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见人，多少有些尴尬。我不想费心应付，还是不见的好。”
张霄墨略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曹鹤阳最近出去，少不得会遇到一些人真心假意地关心，他不想费心思去分辨，更不想花心力去应酬，所以干脆闭门谢客。
“我明白了少爷。”张霄墨说，“最近的所有请柬和拜帖我都替您推掉，已经定好的那些……”
“也都推了吧！”曹鹤阳说，“反正大家应该都理解的。”
“好的。”
二人说着话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栋带小花园的二层小楼。曹鹤阳平日在二楼起居待客，一楼大多数时候是张霄墨在用。毕竟他是曹鹤阳的侍从，需要随叫随到。
“少爷，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张霄墨将曹鹤阳送到楼梯口。
曹鹤阳摇摇头，说：“不用了。”说完又说，“晚上的简报不要忘了。”
“是。”张霄墨应道，又问，“那等下的晚饭还是照旧？”
曹鹤阳其实不知道“照旧”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他又嘱咐道：“我想自己呆会儿，除非我大伯或者三叔来，其他任何人找都替我推掉。”
“好的少爷。”张霄墨应道。
曹鹤阳直到上楼坐到沙发上，才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今天他的表现都没有让人质疑自己的身份，这就很好了。说句实话，过了今天，今后再有人质疑他脾气秉性或者习惯变了，都可以用“精神体是草蛇，受了刺激，性情大变”来解释了。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平复好情绪，曹鹤阳终于有时间好好看一看自己的房间了。这里和记忆中几乎没什么区别。偌大的区域被分隔成三部分，会客区连着书房，中间设置了一张电子屏风，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张开，确保书房的隐私。另外一边是他的卧室，那里私密性更强，除非确定他在屋里，否则都是隐藏状态，外人看不见。当然，张霄墨是有进入的权限的，不过只要他想，也可以设置成只允许自己进入。
思索片刻，曹鹤阳走进书房，两侧的墙边整齐排列着木质书架，上面则摆放着大大小小的书籍，但曹鹤阳知道，那些书更多是摆设，自己如果真的想看什么，只需要通过桌上的终端调取电子书即可。曹鹤阳走到终端前，同之前一样，终端扫描了他的虹膜信息，允许他进入家族内部资料库。他选取的第一本书，是《帝国史》。选这本书是有充分理由的，他已经非常明确地感受到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他原本所在的世界并不相同，虽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又有很多在他看来非常荒谬的地方。这方面的区别他不能询问任何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地使用终端去查询，只能通过大量阅读去尽可能地搞清楚。
曹鹤阳刚刚坐下，就见自己面前的投影上跳出一只刺猬。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自己的智能助手的形象。
果然就见那只刺猬眨巴着小眼睛问道：“主人，你许久没有召唤我了，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曹鹤阳猜测也许还有其他人有权限调取自己和智能助手的对话，便说：“我想看会儿书，你不要烦我。”
“好的，当然。”那只刺猬把自己缩成一团，随后滚走了。
曹鹤阳愣了半分钟，觉得这种无厘头的退出方式应该不是自己设置的，自己可没有这种恶趣味。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刺猬的形象总让觉得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像谁。晃了晃脑袋，他不再去纠结这件事儿，而是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书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