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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曹鹤阳的话，朱云峰不由得一愣，他有些难以置信，微微皱眉，转头问道：“父王？你要跟我说父王什么？”
曹鹤阳看向朱云峰，指着面前的湖水说：“大饼，看那边。”
“啊？”朱云峰不明所以，将头转回去看人工湖，湖面平静无波，他完全不知道曹鹤阳要他看什么。
曹鹤阳说：“你就看着那边，不用转头，听我说就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朱云峰还是听话地“嗯”了一声。
曹鹤阳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考虑应该怎么说，片刻之后他才问道：“大饼，其实……你的身世……你自己到底有什么想法？”
“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父王的私生子？”虽然曹鹤阳的话有些隐晦，但朱云峰还是听懂了。
曹鹤阳微微松了口气，他还怕朱云峰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朱云峰继续道：“我不知道我父母到底是谁，但肯定不是他说的那个救了他命的人。”
“哦？”
“我自有记忆其就已经是孤儿了，北极星战役的时候我都多大了？”朱云峰说。
“那你……”
“我跟你说过的。”朱云峰说，“上一刻我还在北极星，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皇宫里了。他们说我的身体有点问题，会有间歇性的失忆。”朱云峰一边说一边耸耸肩，“我当时还小，其实也搞不清楚状况，可是那是皇帝陛下啊！他说我是谁，我就谁。何况他还对我这么好。”
“那……你觉得你会不会是他的私生子？”曹鹤阳又问，这个传闻甚嚣尘上，他不相信朱云峰不知道，不过他们从来没谈过这个问题。
朱云峰说：“我想过。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怎么说？”
“就是……”朱云峰组织了一下语言，“是不是私生子，我都在金册上了，法理上来说，我是他儿子，是帝国的皇子。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是我的父亲。我……我也把他当成我的父亲。”
“哪怕他对你的好是带着目的的？”曹鹤阳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没有敢跟这个朱云峰说透的话。
“对我的好带着目的？”朱云峰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随后自嘲道，“我又有什么值得父王这样对我好的。”
曹鹤阳抿了抿唇，说：“将你当做磨刀石。”
“磨刀石？”
“我虽然不知道陛下的心意到底如何，可是他这样对你，无疑是将你放到三位皇子的对立面。你明年成年，精神体觉醒，如果只是普通倒还好，如果……”曹鹤阳说，“如果你的精神体也非常出色，那你就危险了。毕竟那时候你要去学院读书，不可能像这两年这样，一直龟缩在沉璧宫。”
朱云峰沉默良久，曹鹤阳知道他心中可能会有些波动，这些话要么不说要么说透，他忍不住补充道：“还有一点，皇室的精神体是狮子，如果你的精神体也是……那……几乎就明示了你私生子的身份，那你的位置就更微妙了。这两年除非必要，我都劝你不要出去凑热闹其实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让你更加扎眼了。”
“小四！”朱云峰拉住曹鹤阳的手，“谢谢你。”
“啊？”
“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么多。”朱云峰说，“你知道我的，遇事其实不喜欢动脑子，所以这两年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害我。”
曹鹤阳眨眨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和朱云峰相识不过两载，可朱云峰却对他无比信任，反观从前他的那些所谓“亲人”，却总是憋着心思害他。
“可是刚刚我想的很清楚了。”朱云峰说，“你跟我说过的，论迹不论心。”
曹鹤阳的心重重一跳，知道朱云峰还是不愿意相信皇帝陛下对他别有用心。
“我不是不相信你。”朱云峰说，“你比我聪明，看事情也清楚，我知道。可是……至少到现在为止，父王没有对我不好。”
“可……”
“我知道你想说，如果他真的对我好，不应该让我成为靶子。”朱云峰说，“可是，哪怕我真的变成靶子，也是我那三位哥哥的问题，与父王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曹鹤阳一时有些无语，他觉得朱云峰的话有点问题，可一下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父王真的为我好，应该低调地照顾我。”朱云峰说，“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依照我那三位哥哥的性子，说不定又会觉得我好欺负吧！”
曹鹤阳怔住了，他确实没朝这方面想过。
朱云峰继续说：“反正至少现在父王对我不坏，所以我也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至于小四你说的……如果我真的是父王的孩子，我那三位哥哥会在学院里对我下手，我也不怕。”
这句话有些出乎曹鹤阳的意料，他以为朱云峰是初出茅庐不怕虎，想解释三位皇子能够调动的资源几乎是无限的。
没想到朱云峰转头冲他调皮一笑，说：“我不是有你吗？”
“什么？”
“你是我的侍从啊！我去哪儿，你去哪儿。”朱云峰说，“咱俩死都要死一块儿。”
“又在说什么鬼话！”曹鹤阳瞪了他一眼，“谁要跟你死一块儿？”
“反正我要是进学院肯定得带着你。”朱云峰说，“我自己肯定搞不懂那些功课的。”
曹鹤阳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湖水，想着朱云峰刚刚的话，突然间就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确实如他所说，自己一直以来都先入为主了，或者说，想得太多了，从来没想过站在朱云峰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
“小四，我跟你说，反正无论如何我都得跟你一块儿，我上哪儿都得带着你。”朱云峰见曹鹤阳没说话，连忙又补了一句，说完扯着曹鹤阳的袖子晃了晃。
曹鹤阳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反正怎么样都跟你绑在一条船上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就知道小四你对我最好了！”朱云峰高兴道。
“别别别，刚刚谁说我没把你当自己人来着？”曹鹤阳才不吃他这套。
“诶呀，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朱云峰抱住曹鹤阳的胳膊，“咱俩谁跟谁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