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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仪式在云轩门进行,朱云峰被曹鹤阳一早从床上拉起来,睡眼惺忪地站在那里等着其他人。他俩是宫里最小的,所以也必须是到的最早的,这是曹鹤阳昨天晚上睡前特别强调的。
“咱们已经够招人恨的了,就别自己把把柄送到人手里了。”曹鹤阳说。
见朱云峰似乎有不同意见,曹鹤阳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想说有陛下看顾,想来也不会怎么惩罚你。可是正因为陛下看顾,你就更不应该恃宠而骄让他为难了,对不对?”
朱云峰嘟嘴,说:“那你之前不也说陛下就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让我难过吗?”
“要真是这样,你就更加不能把自己送上去,让那些大臣有理由参你啊!”曹鹤阳说,“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憋着一肚子不满呢!他们没办法对陛下发作,收拾你还不简单?”
就这样,今天天不亮朱云峰就起了床,任由家政机器人给自己换衣服,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营养液,压根儿没吃早饭,就站在云轩门这里等着了。
云轩门是皇宫中分隔前朝和后宫的一道门,门头上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与普通的狮子不同,这只狮子还有一双鸟类的翅膀。此时此刻这道门通体白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会渐渐变淡,到了晚上,这道门会变成透明的,仿佛与夜空融为一体。
朱云峰百无聊赖地站在门旁,因为太过无聊已经开始数门上繁复的藤蔓花纹上到底有多少朵云,终于在他数到九十九的时候,一行人缓步走了过来,是皇后带着二皇子与三皇子。
皇后穿着颇为正式的礼服,上半部分设计得极为考究,紧身胸衣采用复杂的刺绣工艺,金线与银线交织成繁复的图案,点缀着珍珠与宝石,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裙摆宽大且层次分明,由多层轻盈的薄纱叠加而成,每一层边缘都装饰着精美的蕾丝花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波浪般荡漾开来。
皇后身后跟着二皇子,他上身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天鹅绒紧身上衣,前襟及袖口均镶有金色的蕾丝花边,与衣服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增添了几分华贵的气息。下身则是一条同样质地的紧身裤,搭配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靴,靴子的侧面还装饰有金属扣带。同二皇子相比,三皇子穿得更加随意一些,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亚麻衬衫,衬衫的领口和袖口同样饰有精致的蕾丝花边,外面套着一件浅灰色的马甲,马甲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刺绣。下身搭配一条宽松的灰色长裤,裤腿微微收窄。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软皮鞋,鞋面装饰有金属扣饰,既实用又美观。
三个人身后再远一些,则是各自的侍女和侍从。
等他们走近了,朱云峰与曹鹤阳向他们行礼。
“你们来得倒是挺早的。”皇后叫起,随后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算什么意思?朱云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微微侧头去看曹鹤阳。
曹鹤阳动作非常轻微地摇头,示意朱云峰什么都不用说。
朱云峰见状,便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听到,让到一边。
皇后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心中来气,尤其是刚刚朱云峰同曹鹤阳的小动作,她看得清清楚楚,愈加觉得朱云峰没把他放在眼里。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两个儿子,马上要到远离帝国中心的星系受苦,她心中愈加痛苦。诸多情绪加在一起,她眼中的怒火简直要变成实质一般。
她走到曹鹤阳面前,“啪”一下伸手给了曹鹤阳一个巴掌。
曹鹤阳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根本来不及躲。
皇后打了一巴掌尤嫌不够,又伸手想打第二下,却不料被朱云峰抓住了手。
“大胆!”皇后又惊又怒,根本没想到朱云峰敢阻拦自己。
“你有病啊!”朱云峰被刚刚皇后打曹鹤阳那下惊呆了,压根儿忘记了这两年曹鹤阳教自己的事情,“莫名其妙打人。”
曹鹤阳此时也反应过来,伸手拉了拉朱云峰,示意他放开皇后。
朱云峰气鼓鼓的,但他习惯听曹鹤阳的话,到底还是放了手,却把曹鹤阳护在自己身后,大有不许任何人欺负他的意思。
皇后看着朱云峰,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说:“你好,你很好!”说完对身后众人道:“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吗?五皇子对皇后不敬,该当何罪?”
皇后的侍女素婉和雅仪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但她俩都是女子,在身形壮硕的朱云峰面前根本不够看。朱云峰伸开双手对她俩说:“你们敢动小四试试?”
二皇子和三皇子见状,立刻要求自己的侍从上前帮忙。朱云峰却完全不怕,梗着脖子道:“你们但凡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们等下根本出不了云轩门。”
皇后被气得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大声道:“你居然敢当着本宫的面威胁本宫的人,今日若不给你些教训,本宫……”
“皇后!”皇帝的声音突然传来,“今日是给阿光和阿辉送行,你何必如此。”
听到皇帝的声音,皇后突然间冷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两个儿子即将远行,她颓然转身,抱着两个儿子大哭起来。
“母后!”
“母后你别哭啊!”
二皇子和三皇子被皇后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又过了十来分钟,皇帝一行人才来到云轩门,身后跟着太子和长公主。可以说这一次为了给二皇子和三皇子送行,整个皇室全都来了。
皇后到底是皇后,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把自己收拾好,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但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淡然端庄的样子,仿佛刚刚的冲突压根儿没有发生过。
皇帝陛下也没有提刚刚的事情,待众人行礼后,温言鼓励了二皇子三皇子几句,又叮嘱他们出门在外要小心在意,随后赐了不少礼物。二皇子三皇子免不了说些会小心谨慎,用心经营封地之类的话,看起来倒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
再之后就是皇后、太子、长公主分别赐下临别礼物,皇后说了几句,眼圈又是一红,但到底忍着没掉下眼泪来,但也因此被两位侍女扶到一边。
轮到朱云峰的时候,他送给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礼物非常“实用”,是两张小小的光片。
“这两张光片里存了二位皇兄各自封地上的植物样本。”朱云峰说,“是可以吃的那种。”
无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目光,朱云峰继续道:“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们需要荒野求生的时候,至少不会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把自己毒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