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曹鹤阳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床上的感觉。他轻轻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朱云峰，见他没什么反应，又伸手去拧他的耳朵。
朱云峰吃痛，眼睛睁开刚想发火就见到了曹鹤阳气鼓鼓的脸。他的理智瞬间回炉，原本已经伸出去想拨开曹鹤阳的手，改成把曹鹤阳搂进怀里。
“阿四！”朱云峰在曹鹤阳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问：“怎么啦？”
“朱云峰！”曹鹤阳是真的生气了，“你虐待我！”
“啊？”
“我之前都说了要吃饭，要吃饭！”曹鹤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尝过这种感觉了。
朱云峰觉得这样的曹鹤阳很可爱，连忙叫来四四，让它立刻把吃的东西端进来。二人就直接在床上吃了点。
曹鹤阳吃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没了脾气，知道自己刚刚多少有点失态，但因为那个人是朱云峰，他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说：“朱云峰我跟你说，你不能这样知道嘛！”
“嗯？”朱云峰一边给曹鹤阳切肉，一边应了一声。
“哪儿你有这样的，凡事都得张弛有度。”曹鹤阳说，“这种事情也是。你才多大？要会养生知道吗？不能无限度地由着自己性子胡来。”
“噢！”朱云峰表示自己受教，但至于会不会听坏，那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吃过东西，朱云峰抱着曹鹤阳去泡营养液，也终于得偿所用替曹鹤阳好好清理了一番。清理的过程差点儿又擦枪走火。不过朱云峰见曹鹤阳确实有些抗拒，还是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等二人在浴池里折腾完，天已经完全黑了。朱云峰搂着曹鹤阳躺在床上，将房间设定成星空模式，二人一边看头顶的星星一边说话。
“阿四！”
“嗯？”
“我很开心。”朱云峰说，“我学到的所有词语都没办法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曹鹤阳微微一笑，心里很满意，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说：“那说明你的学问还不够。”
“那……阿四呢？”朱云峰问，“阿四有什么词可以教我？”
曹鹤阳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被他反将了一军，但他也不可能就此认输，轻声说：“我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很长时间里，感觉也好，情绪也好，对我来说是很奢侈的事情，我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有如今这样的生活。”
听他提到过去，朱云峰的心一阵阵抽痛，他将曹鹤阳的头按到自己胸口，说：“阿四，你记住这个声音，从今以后，它只为你跳动。”
曹鹤阳忍不住吻上朱云峰的胸口，说：“大饼，我很感动。你刚刚还说你不会说话，但是在我看来，这比任何情话都还要感人。”顿了顿，他又说，“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明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为其他抛弃自己的生命。”
“阿四！”
“你听我说完。”曹鹤阳说，“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为了我，努力活下去。”
朱云峰皱眉，曹鹤阳的话里满是不祥的意味，他问道：“阿四，你是发现什么地方不妥吗？还是什么地方发生了问题？”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没发现什么。”
“阿四！”朱云峰委屈道，“我已经成年了，我的精神体也觉醒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曹鹤阳哑然，片刻后伸手揉了揉朱云峰的脑袋，说：“抱歉，我还没习惯依靠你。”
朱云峰不满地轻哼了一声，然后一个翻身把曹鹤阳压在身下，俯身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说：“那你要快点习惯！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曹鹤阳笑着搂住他脖子，说：“好，我答应你，我尽快习惯。”
朱云峰在他额头、脸颊、唇角落下几个细碎的吻，随后才重新躺倒，双手枕在头后，问：“到底怎么啦？”
曹鹤阳说：“我看不透皇帝陛下。”
“嗯？”
“陛下……”曹鹤阳说，“我跟你说过的，从你的角度和从我的角度，他呈现出来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
“嗯！”朱云峰应了一声，“你之前不也同意了，说论迹不论心吗？”
“是这样没错。”曹鹤阳说，“只是我联想到这大半年以来陛下的种种行为，突然想到，在其他人眼里说不定对他的行为有另外一种解读呢！”
“什么意思？”朱云峰没明白。
曹鹤阳说：“是这样的，在皇后他们看来，陛下对你宠爱有加，对不对？”
“嗯！”朱云峰点头。
“那么他为什么这样宠爱你呢？”曹鹤阳又问。
“我是他的……私生子？”朱云峰试着跟上曹鹤阳的思路。
“然而，马上大家就会知道，你的精神体并非是狮子，而是一只鹰或者其他什么飞禽。”曹鹤阳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中指和食指微微弯曲，做了个“引号”的手势，他们都知道那只是对外宣称。
朱云峰皱眉，说：“如果父王就此冷落我，那说明他原本以为我是他的私生子，但实际上不是，他搞错了，那他……”
“威严扫地。”曹鹤阳说，“所以无论如何皇帝陛下都会继续对你好的。”
“我的精神体不是狮子，说明我和父王没有血缘关系，而父王无论于情于理都不能对我不好，那么我……”朱云峰突然间明白了，“我就成了他们需要拉拢的对象。至少……他们没理由针对我，这样只会把我逼到另外一边去。”
说到这里，朱云峰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曹鹤阳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他们确实没必要针对你，但是同时，也不会真的把你当自己人。”这就是曹鹤阳到现在还看不透皇帝的地方，对于朱云峰的未来，他似乎完全没有打算，就想让他当孤臣，但又好像有什么打算，只是现在的自己还看不清楚。
“阿四，别想了！”朱云峰突然伸手在曹鹤阳眉心轻轻推了两下，“你眉头又皱起来了。”
“没事儿的。”曹鹤阳说，“我现在也只是随便想想，反正按照你的话来说，无论如何，我们俩在一块儿就行了。”
“嗯！”朱云峰点头。
“接下来……”曹鹤阳说，“倒是要看看皇帝陛下打算怎么了解你遇袭的案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