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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艾伦小心翼翼地吐露了深埋在他心中的秘密，随后就等着朱云峰示下。可朱云峰却一直没有说话，这倒让他心中更加忐忑了。其实他今天把一切都对朱云峰和盘托出固然是因为被曹鹤阳看穿了心事实在没有办法，但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政治投机。或者应该这样说，因为朱云峰对待刘九思的态度，让他觉得朱云峰这边更加可靠一些。和逼迫自己出面的另一边相比，投靠这位传闻中被皇帝陛下厌弃的五皇子，可能反而更加安全。
曹鹤阳此时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他一直都知道如今的太子今后的皇帝，无比痴迷生物技术，否则自己也不会变成所谓的“004”，只是他从没想过，原来从这么早开始，他就已经在做这方面的实验了，甚至不惜直接绑了人做实验体。
朱云峰后知后觉，因为察觉到曹鹤阳狠狠捏了自己，转头去看曹鹤阳神色，才猛然意识到他刚刚那一下根本是无意识的。随后他才想清楚曹鹤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心中先是一痛，随后升腾起一股怒意，如果自己不是阴差阳错撞破了这件事情，那是不是……是不是也许有一天，曹鹤阳还要遭受一次那样的命运。就在这一刻他突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太子成功继位的。
小花厅中的三人都沉默着转着自己的心思，连房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间冷了下来，让人后脊背发毛。
曹鹤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看着单膝跪地，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的冯艾伦，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太子参与秘密结社，甚至可能组织人体实验。这些……同院长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事情曝出来，最多就是知情不报吧！何况，如果真的把事情揭出来，也是他们遭殃，这不算是什么大把柄吧！”
冯艾伦闻言苦笑道：“原本确实是没关系的，可是……李主任他死了。”
“维尔斯·李？”曹鹤阳愣了愣，随后立刻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说：“维尔斯·李不光是欺负学生这么简单，他也参与了那些实验。他是校方的人，现在又死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那对学院来说确实是一桩极大的丑闻。如果爆出来，无论真相到底如何，院长你的位置都肯定是保不住了。甚至……你冯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被你牵连。他们就是这样威胁你的是吗？”
冯艾伦点头，说：“李主任他的癖好……我略有耳闻，但是因为他每次都能处理得很好，所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朱云峰气极反笑，胸口起伏，显然已经非常愤怒了，但看在曹鹤阳面上，还是忍了下来。
“这次的事情，太子也参与了？”曹鹤阳问。
冯艾伦摇头，说：“太子自从毕业之后，就不太管这里的事情了。”
“那这次的事情，是谁在负责？又是谁让你来打听消息的？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曹鹤阳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显然不想给冯艾伦太长的思考时间。
冯艾伦嘴唇翕动几下，到底还是吐出一个名字，说：“曹……曹赫廉。”
曹鹤阳眼睛瞬间瞪大，但同时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冯艾伦说：“其实本来……我以为……以为您……”
“以为我和他是一伙的？”曹鹤阳笑笑，没有解释什么。朱云峰倒是忍不住了，反手握住曹鹤阳从刚刚开始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阿四是我的人。”
这句话听得冯艾伦直翻白眼，心说倒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我也不是瞎子，否则我为什么敢把曹赫廉供出来，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曹鹤阳没好气地瞪了朱云峰一眼，责怪他打乱了自己的节奏，但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院长继续说吧！”曹鹤阳见冯艾伦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生怕他想什么鬼主意，连忙要求他继续。
冯艾伦说：“这次的事情……其实原本我只知道李主任突然死了。当时我第一反应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报一个心脏病突发之类的意外死亡就好了。是……”
“是曹赫廉要求你搞出这么大阵仗的？”曹鹤阳皱眉，问：“那人也是他杀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冯艾伦答得小心翼翼，随后立刻补了一句，说：“我确实不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是听令行事。”
曹鹤阳点点头，算是相信他的说法，随后继续追问道：“他要你来打探什么？”
“想知道刘九思知道多少？还想知道王筱阁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冯艾伦说。
这和曹鹤阳之前的猜测差不多，他又问：“曹赫廉是打算让刘九思来背锅？”
冯艾伦想了想，说：“他没明说，但我看他那意思，应该是的。”
“还有什么？”
“啊？”冯艾伦茫然抬头，“什么什么？”
“王筱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曹鹤阳这倒不是有意想窥探王筱阁的隐私，只是觉得刘九思说的不尽不实，但他又不觉得刘九思是有意瞒骗，反而像是他自己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一样。
冯艾伦有些犹豫，随后说：“王筱阁……是他族兄王伯春的侍从。”
“不用说废话。”曹鹤阳说，“那个王伯春怕也不是被维尔斯·李欺负那么简单吧！”
“王伯春……”冯艾伦说，“也参与了实验。”
“什么？”
“他……可能也确实被维尔斯侮辱了，但……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洗掉了他参与实验的记忆。”冯艾伦说，“那个王筱阁……应该也是一样被洗掉了记忆，只是……可能应激了，导致他心里出现了问题。”
曹鹤阳恍然大悟，他就说王筱阁家虽然不是什么大贵族，但家里这种糟烂事儿肯定不少，怎么可能因为撞见族兄被糟蹋就精神崩溃，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冯艾伦，曹鹤阳说：“冯院长如此坦诚，五皇子殿下很高兴。殿下也不会让你难做的。回去后你只管跟曹赫廉说，刘九思什么都不知道。他找维尔斯·李只是为了给王筱阁出气。至于王筱阁会来，是因为之前我们在比武的时候遇到他，他主动搭讪的行为很可疑。我调查了他，为了以防万一，诓骗了王筱阁过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