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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朱云峰提到那天的事情，曹鹤阳多少有点心虚。当日他确实是存了死志的，这大半年来也想过那天要是干脆和朱云峰一起死了，是不是反而好些。只是这些话现在肯定不能说，否则朱云峰肯定就反客为主了。
朱云峰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和曹鹤阳属于半斤八两，他俩谁都不能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才会有那样的选择。
“说起来……阿四，是你救了我吗？”朱云峰已经不太记得当时最后的情况了，“我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曹鹤阳咬了咬唇，随后略略推开朱云峰坐了起来。
朱云峰见状，连忙跟着坐起来，奇怪道：“怎么啦？”
“你……你别害怕。”曹鹤阳说。
“还有什么能把我吓着的？”朱云峰觉得自己胆子可大了，毕竟他刚刚才经历过漫长的旅行，他还担心自己的经历说出来把曹鹤阳吓到呢！
下一刻，朱云峰和曹鹤阳面前出现一条蛇。说是一条蛇或许有些不准确，因为那条蛇有三个头，几乎同时冲朱云峰吐性子。最关键的是，蛇的脖颈处还长了好几个肉瘤一样的凸起，一见就让人背后起一阵鸡皮疙瘩。
朱云峰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样子变化很大，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柳？是小柳吧！”一边说朱云峰一边伸出手。
小蛇冲他微微点头，下一秒就出现在他手上，随后缠着他手臂，一路慢慢游上来。
小柳对朱云峰很是亲近，眼看要缠到脖子上了，但下一秒，格里芬就出现了。
小柳见到格里芬，不知道为什么比刚刚还要激动，他立刻从朱云峰身上离开，瞬移到格里芬身上，绕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头，似乎是在交流。
“阿四！”朱云峰握住曹鹤阳的手，“小柳果然不是普通的草蛇。他居然能瞬移诶！”朱云峰说完又仔细看了小柳几眼，问：“看这个样子，小柳是不是还要再长出几个头来啊？”
曹鹤阳摇了摇头，说：“不确定。看样子似乎是的，但是也不一定就真的能长出来。”
“那小柳他……”
“我之前偷偷查过了，应该是某种上古异种。”曹鹤阳说，“你听说过相柳吗？”
“相柳……”朱云峰脑子里转了好几圈，猛然想起来，问：“九头蛇吗？所以叫小柳，所以他应该有九个头？我们小柳居然是相柳后裔？这么厉害的吗？”知道小柳的来历再去看格里芬，朱云峰觉得多少有点不够看了！
曹鹤阳说：“还不一定呢！小柳的意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多一个头，也不知道在我死之前他能不能把九个头都长出来。”
“这是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朱云峰不满，“我家阿四一定长命百岁。”
曹鹤阳轻轻笑了笑，随后说：“小柳的意思，每多一个头都要积聚强大的能量。”
“那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朱云峰说到这里突然就明白了，“所以那天是他救了我们？是因为阿四非常想救我，积聚了强大的能量，让小柳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是吗？”
“是他和格里芬一起救了我们。”曹鹤阳强调，“他俩接力，把我们俩带到克里欧瓦尔的雷达侦测范围内，那么巧我们遇到了刘九思的飞船，这才得救的。”
“能够在宇宙中飞行，我们俩的精神体都很了不起啊！”朱云峰突然有点小得意。
“你还说呢！”曹鹤阳在朱云峰肩膀上锤了一拳，“没上飞船你就昏迷了，一昏迷就这么久，我都怕你再也醒不来了。”
“好了好了！”朱云峰看着恨不得跟小柳整个贴在一起格里芬，觉得眼睛有点痛，他微微跟曹鹤阳示意了一下，下一秒，小柳和格里芬就一起回了高维空间。
“你想跟我说什么？”曹鹤阳问。
朱云峰握住曹鹤阳的手，说：“阿四，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我脑子坏了，但是……我说的是真的。”
曹鹤阳微微侧头，示意朱云峰继续。
朱云峰于是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全部都跟曹鹤阳说了一遍。在说到自己魂穿到过去的时候，曹鹤阳还没有什么太震惊的表情，听朱云峰说他穿到自己来之前的身上时，曹鹤阳微微蹙眉。等听到朱云峰说他穿到了自己来的那个世界，甚至陪着他走过了整个“004”号实验体的经历，曹鹤阳惊讶得张大嘴巴。
“阿四……我知道这很经历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但是……”
“我信你。”
“啊？”
“我信你。”曹鹤阳说。
“可是……”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穿过来之前有人叫我，我……”曹鹤阳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确实曾经想过那或许是朱云峰的声音，但时间太久远，记忆太模糊，有时候午夜梦回也会想，那也许是他的幻觉。无论如何，他都从从未想过，那段漂浮在太空中的经历，居然会有人跟他一起。他曾经以为可能永远无人能懂的孤独，现在有一个人跟他共同感受。
“大饼！”曹鹤阳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此刻太过苍白，除了紧紧拥抱住朱云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曹鹤阳不知道，但朱云峰是知道的。
躺了大半年，那就说明，自己有大半年没有……爱人在怀，朱云峰自问对着曹鹤阳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阿四……”朱云峰伸手捏了捏曹鹤阳的耳垂，压低声音问：“行不行？”
曹鹤阳被他这一下捏得软了身子，但还是摇头，说：“不行，你刚醒。”
“可是……它也醒了。”朱云峰一边说一边拉着曹鹤阳的手朝下探去。
曹鹤阳啐了一口，却也没有再拒绝。说到底，他也想朱云峰了。
“阿四！”朱云峰知道他同意了，便抱着曹鹤阳，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埋头苦干一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