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惊喜和惊喜
曹鹤阳合上笔记本的时候才发现朱云峰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完了。
“不是让你等我一起嘛！”曹鹤阳一边说一边略略踮脚去够朱云峰的额头，然后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都弄好了。”朱云峰笑，拉着曹鹤阳到沙发上坐下，“本来也没多少东西。齐市这会儿供暖了，咱在家里穿个短袖短裤就成。外面那老厚的衣服也不用塞箱子里，直接带着就行。等到了咱就换上。”
“嗯。”曹鹤阳应了一声，看着朱云峰的神色，笑道，“你是不是……又开始紧张啦？”
朱云峰原本想否认，但想到自己从来瞒不了曹鹤阳什么，到底还是点头道：“稍微有点。”
“你放心吧！我爸听我妈的，我妈对你那么满意，我爸肯定不会说什么的。”曹鹤阳给朱云峰打气，“再说了，你买那么老多礼物带回去，他指定高兴坏了。不过他要是拉着你喝酒，你就悠着点儿，看我妈脸色行事。”
“爸妈开心最重要。”朱云峰笑着应了一声。说完，他突然从沙发垫子下面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曹鹤阳，“送你的。”
“我？”曹鹤阳有些惊讶，接过那个小盒子，“送给我的？”
“嗯……”朱云峰说，“过年给爸妈带了礼物，我就想着，你也应该要有。”
“这什么？”曹鹤阳看着那个小盒子，长方形的，小巧精致，周身被鲜艳的红色缎面包裹。这红缎的颜色热烈庄严，浓郁醇厚，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盒面上绣着的金色丝线交织出复杂而典雅的纹理，曹鹤阳认得应该是云纹，在灯光下隐隐闪烁着温润的光泽。锦盒的边角处被精心打磨，圆润光滑，不见丝毫的粗糙与瑕疵，触感细腻。盒盖与盒身之间严丝合缝，一条金色的包边沿着缝隙蜿蜒环绕，宛如一条守护着盒内珍宝的金龙。
曹鹤阳轻轻摩挲着盒子，这样的盒子放着的大概率不是戒指，那又是什么呢？
他轻轻揭开盒盖，内里铺着同样质地的红色绸缎，柔软而顺滑。在锦缎的簇拥之下，静静躺着一方印章。
和锦盒相比，这方印章显得有稍许粗糙。不是特别名贵的石料，上面刻着的纂字也不工整，但曹鹤阳却立刻就反应过来，问朱云峰道：“你……你自己刻的？”
朱云峰点头，说：“刻得不太好，但是我尽力了。这盒子我一早就看中了，刻完发现，好像有点浪费了。”
“谁说的？”曹鹤阳白了朱云峰一眼，“你亲手刻的章，拿什么盒子装都不浪费。”说完又问：“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
“这不是……十周年了嘛！”朱云峰低声说。
“十周年？”曹鹤阳狐疑道，“咱俩认识也不止十年了吧！”
“认识是不止了。”朱云峰说，“睡一起……有十年了。”
曹鹤阳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道：“你……你居然连这种日子都记得？”
“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记得。”朱云峰一脸理所当然。
曹鹤阳伸手扶额，觉得自己真的是败给他了，谁家好人会记这种日子啊？何况他俩之前分开好几年，这人怎么还会记得住啊？
“你……之前几年不会每年还要过这个纪念日吧？”曹鹤阳问。
见朱云峰目光灼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曹鹤阳果断道：“好了，你不用回答了，我不想知道。”
“阿四！”朱云峰声音黏糊糊的，“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曹鹤阳推了他一下，又指着手上的印章，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跟我说说，这上面的篆字刻的是啥？”
“阿四你觉得呢？”朱云峰问。
“嗯……这个应该是饼。”曹鹤阳看着其中一个，又看了另外一个，“所以……这个是四吗？”
“对！”朱云峰很高兴，“就是四和饼。”
“小篆的四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曹鹤阳感慨，“这两笔这么长，跟现在的字儿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
“不管什么样都是四。”朱云峰一语双关，“在饼旁边怎么都好看。”
“看你美的。”曹鹤阳白了他一眼。
“还有，这个印章是可以这样分开的。”朱云峰一边说，一边指着印章中间的横线说，“你一半，我一半。”
曹鹤阳有些惊讶，他之前就看出来这个印章应该是可以分开的，这个设计以印章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只是……
“为什么是从两个字中间分一半，而不是你一个字我一个字。”曹鹤阳问，“现在这样，比起两个字分别刻在半个章上要费力很多吧！”
“也还行。”朱云峰说，“因为……我不想跟你分开。”
“嗯？”
“咱俩可以分上下。”朱云峰轻笑，“但是绝对不能分开。哪怕你拿着饼字儿我拿着四字儿也不行。”
曹鹤阳心里涌起无限感慨，将头靠在朱云峰肩膀上，又抓起他的手，问：“你刻了多久了？”
“从你搬过来开始，我就在准备了。”朱云峰说。
“居然从来都没被我发现过！你可真行。”曹鹤阳说着，又摩挲着朱云峰手问，“有没有把自己弄伤？疼不疼？”
“刚开始刻废了几块，后来习惯了就好了。”朱云峰说，“我都是躲在咖啡店的办公室里偷偷做的。要给你一个惊喜嘛！哪儿能让你知道。”
曹鹤阳笑，拉起朱云峰的手亲了一下，说：“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行。”朱云峰说。
“你手真的没受伤吗？”曹鹤阳又问，“我刚刚摸着，感觉粗糙了很多，我之前都没注意。”
“真的没事儿。”朱云峰笑，把手举到曹鹤阳面前，“你看，这不是没事儿嘛！我皮糙肉厚的，真的碰到一点儿也不……”
话没说完，朱云峰就呆住了。因为曹鹤阳把一枚戒指套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阿……阿四？”朱云峰觉得自己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怎么……怎么突然……”
“你都要跟我回家过年了，不给你名分实在是说不过去。”曹鹤阳说，“我妈之前带了三金过来，我本来想熔了给你打个素圈的，但是那些打成素圈跟个扳指似的。我就想，那不如先打一对戒指，多的给你做了副耳钉，让你可以出去臭美。”
“阿……阿四……”朱云峰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想说素圈很漂亮，扳指也可以，只要是曹鹤阳给自己的，自己全部甘之如饴。
“这么大人了，不许哭啊！”曹鹤阳瞪他一眼，继续道，“刚刚你把那个盒子拿出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啊？”
“我多怕你也准备了戒指，那多浪费啊！”曹鹤阳说。
“有两对儿戒指不好吗？”朱云峰笑，“那不说明咱俩默契嘛！”
“啥家庭啊！两对儿戒指！”曹鹤阳笑，“我跟你说，咱俩可是要正经过日子的，你知道嘛！”
“好好好！”朱云峰笑着把人搂进怀里，“正经过日子。”一边说他一边把人压倒在沙发上，“那……趁着时间还早，咱先干点儿不正经的。”
【ｆｉｎ】